李黑和张亮都是从农村来到北京打工的同村人，他俩在一个建筑工地上负责运水泥和弯钢筯。这年夏季天气非常炎热，他们下午五点下班后又叫了一个同乡走到河边树下乘凉，树上蝉鸣，但身旁的河水却静悄无声，看上去水也挺清的。于是，李黑提出要野泳。同乡说不行，听说去年先后几天里有三、四个青年从桥上跳下去野泳，结果都没上来，最后都溺死了。据说下边有水鬼，太可怕了。李黑和张亮都是性情倔强的人，说天下哪有鬼，那都是用来吓唬小孩的，我们不怕。同乡说，你们既然不怕也我破费点，你们真从小桥上跳下去，顺水游五十米我每人给你们百元如何？他们二人说好，请看好吧——我们野泳都二十多年了，在老家那坝里水深都二三十米，这个说坝里边有铜锣大的王八，咬住人的脚得到半夜才松口；有的说坝里有水鬼，进去就上不来，水鬼也缺德，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，那样的环境我们都不怕，照样下水，还怕眼前只有几米宽、两米多深的小水沟！

他们都来了小桥上，李黑和张亮都脱了外衣让同乡抱着，一前一后都跳了下去，他们顺着水流就往下游，游了约三十米，李黑眼看往下沉，瞬间没影了；张亮这时觉得也不妙，腿脚好像有人用绳子给捆住了，他想喊喊不出，想往上起身起不了，他们不知不觉就到了水底！他们这才看清前方有座砖瓦盖的四合院，门两边各站着一个肚大如鼓的人，龇牙裂嘴，凶相毕露。他俩刚想往前问话，只见其中的一个大肚子人说：“进去吧，我们的主人泡上茶等你们好久了！”李黑和张亮相互看了下，心想还有人请我们？于是，他们也不客气就走了进去。四合院内静悄悄的，他们看到正房里好像传出了男女打逗的笑声，刚想迈步进去，只见从偏房里窜出个黑脸大汉来，上去一手一个就把他们的脖子掐着了。他们争辩说，为什么掐我们？我们犯何罪了？”黑脸大汉说：“你们私闯‘民宅’……”

这时他俩再睁大眼仔细一看，哪有房屋了？给他们准备的是“茶”吗？他们“咕咚咕咚”喝得都是河沟子里的脏水，撑得肚子也像这俩恶人样大，他们肚子虽然撑得要死，但心里明白，万万没想到这次在小河沟里翻船了，小命休矣！他们想到这里，就使劲猛一窜想浮上水来，但那个黑家伙，一手又攥着他们的一条腿，嘿嘿一笑说：“小子，还想跑？来了就别走了咱们一块在这水下做水鬼吧？”李黑和张亮说：“水仙，饶了我们吧，我们上有老下有小，出门打工挣钱还养活他们！”那两个把门的水鬼也走过来嘿嘿一笑说：“你是孝子逆子我们不管？只要侵犯‘民宅’你们就别想走了，早知有现在，当初何必要在这里洗澡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……”

再说小桥上的老乡一看他们潜下水去怎么老不上来，于是就报警，很快开来一只小快艇，把他们找到后打捞上来一看，他们的肚子喝水撑得像个大气球，脚上都缠绕着水草，就像人绑上的一般，凭自己的能力想上岸？没门！把他们的尸体头冲下放在个斜坡上想往外流出肚子里的脏水，可是怎么抢救也完了，他们已经死定了。

人们忙着在小桥这边忙着收尸首，可是在小桥的那边又有人继续野泳，劝说不听，还说不怕，说那是他们的技术不好，一点水草算什么？等那些人把尸体运走后，他们也越过小桥来试下水的深度，一个人刚游到那两个死人的地方，他的脚脖子又被那个黑脸的大汉、死鬼抓住了，说：“好小子，你的胆子简直比我们的死鬼的胆子还大，竟敢不怕死！现在好了，你也别走了，你留下给我们看外门吧！我们生活得会更幸福更快乐！这个水道就归我们管辖，欢迎野游的人光临，我们一定把这一片水域打造成水上‘乐园’！”

两个尸首刚运走，这里又有人报警说，又一个野泳者被淹死了，尸首仍然没漂浮起来……小快艇又开来了，又开始打捞……

这时，有人说去年这时候在这里前后淹死了过三个小青年，今年清明节一家的父母来这里给他们儿子烧了处用纸做成的四合院，还有两个穿绿裤红褂的纸丫环和使唤小子……

最后，人们看到不知是谁在河的岸两边各砸了一块油漆写的大木牌，上写——这里有水鬼！（//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