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局长是从乡长的位置调任林业局局长的。王局长到任没几个月，副局长老张就到岁数退了下去。

局里八个中层干部，除了造林科科长张军没有找过王局长，其他那些科长有的通过熟人打招呼，有的悄悄到局长办公室毛遂自荐，都睁大眼睛盯住了空出的那个席位。而推举谁当副局长，王局长一直举棋不定。

这天，王局长给中层干部开会，布置政治学习。开会前王局长特别提醒说：“我在乡下开会养成了长篇大论的习惯，现在从上到下提倡开短会，咱们局里从我做起带头开短会，今天我只讲半个小时，如果到九点我还在讲话，你们可以走人。”

王局长长篇大论的习惯还真不好改呢，都九点过十分了，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理论学习的重要性。张军看了看手表，合上笔记本，起身离开。而王局长一直讲到十点才宣布散会。散会前，他环顾了一下会场，发现除了张军不在，其他几名科长都在认真作着记录。

几天后，王局长又主持召开了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参加的民主生活会。会上，王局长要求大家不仅要自我批评，更要勇于批评他人。可开了一上午的会，大家都是自我批评。只有张军挺实在，先是谈了自己工作中存在的问题，又给在座的每名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指出了缺点和不足。对新来的王局长张军也毫不客气，建议他多下乡走走，了解基层实际。

周四下午，王局长从网上看到第二天将有场大雨，却通知中层干部到各自帮扶的乡镇入村指导造林工作。果然，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下起大雨。王局长上班后挨个办公室走了走，发现只有张军在电脑前埋头整理造林统计表，其他科长都冒雨下乡去了。

“我昨天不是发通知了吗，你咋不下乡呢？”

“今天下大雨，村里根本不能栽树，下乡什么工作也干不了，还不如在单位把前几天全县的植树情况统计出来。”

几天后，王局长让通讯员分别给其他七个科长帮扶的乡镇打去电话，打听到那七个科长没一个入村的。他们不是在乡镇政府打麻将、打扑克，就是找熟人侃大山，中午晚上在乡镇食堂吃上两顿饭就打马归山了。

县委组织部派人来局里考察副局长人选，之后不久，组织部的任命书就下来了，张军被任命为副局长。